男人們之間的友情,有時候真的過分詭異。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啊?」及川站在原地,不論其他三人怎麼三催四請也不肯踏進那個代表著夢想、歡樂、愛與和平的聖地——遊樂園。
   三月的畢業季早已過去,青葉城西的三年級生都在排球部學弟們不捨的哭送中踏上了櫻花瓣佈成的道路,岩泉決定了未來的志向,松川以後會繼承家業,花卷去了東京的大學,而及川則早在畢業前就決定隻身前往南美洲。
   申請簽證的流程繁瑣又冗長,再加上各種行前事務的處理,最終在他們大吃了一頓燒烤慶祝岩泉生日的後幾天,及川公布了他的機票時間。七月初,他的十九歲生日之前。
   「這樣啊,那就提前過吧!」從東京趕回來的花卷如是說道。
   於是他們選了一個週末在及川家門口綁架了及川,跟爽快揮手、放心地讓他們帶走自家兒子的及川媽媽道別,忽視及川的抗拒聲用黑布條蒙住了他的眼睛,岩泉緊抓著他的手腕,松川跟花卷從背後推著他前進,一路拉扯他上了電車。
   視覺被遮掩讓聽覺更加敏銳,說不上舒適的纖維刺在臉上,及川只能透過細密交織的布料看見些微光影變化,耳邊傳來的嬉鬧聲讓及川幾度想要扯下布條,然而每當他試圖抬手就會被啪一聲打掉,最後只能委屈地乖乖坐在位置上,聽著不遠處的小女孩問媽媽那群大哥哥在做什麼。
   「這是未經本人同意的綁架啊!妹妹以後千萬不要找這種朋友!」及川在心裡默默回答,用力轉著眼球試圖找到縫隙,卻只能勉強看見正下方自己的腳。
   被遮住雙眼視線的不安與期待感不停在心中交錯,導致最後及川被允許摘下眼罩之後不可置信地尖叫。
   「你對遊樂園有什麼不滿嗎?」作為此次驚喜的主辦人,花卷貴大表示他對於及川的反應並不是很高興。及川噘起嘴嘟囔著,然後背部被岩泉狠狠重拍了一下。
   「遊樂園好歹也要是O球影城,或是迪O尼樂園吧!」及川誇張地揮舞雙手,好友們一路上把這次出遊形容得天花亂墜,害他以為是多麼豪華的頂級行程,結果最後竟然來到這麼一個散發著粉紅泡泡的地方,「而且一群男人一起來遊樂園,很GAY耶!」
   「GAY不GAY什麼的我不是很在意,捨命陪君子囉。」松川抓住及川的雙肩將他向入口處推進,及川抗拒的雙腳在水泥地面上發出難聽的塑膠摩擦聲,「而且O球跟迪O尼的門票很貴耶。」
   「幫你過生日就不要囉哩囉嗦。」岩泉拿了一份導覽手冊塞進及川手裡,兩眼發著光。
   「你想先玩哪個?」
   事實證明,青葉城西的王牌、主攻手跟攔網手還是很了解他們家隊長的。童心未泯的舉球員剛才還傲嬌地跟什麼一樣,現在卻像隻控制不住的瘋狗,從遊樂園的左邊跑到右邊,又再繞了一圈,甚至拖著其他三人去玩旋轉木馬,坐在馬匹上上上下下,對外面路過的女孩子開心地招手。
   「還說京谷是狂犬,我看你比他還瘋吧及娃娃!」花卷猛吸了一大口可樂,雖然大家都知道遊樂園的食物極度坑錢,但進來了不買點吃的總是渾身不對勁。
   才剛從咖啡杯上下來的四人頂著跟鳥巢一樣亂的頭髮,剛才將咖啡杯轉到極限,抵抗不住離心力只能仰著頭靠在椅背上高速旋轉的暈眩感還未消,就又排起了雲霄飛車的隊伍。熱門的遊樂設施總是得排上個至少半小時,他們邊吃著剛才買的熱狗、薯條跟軟糖,邊隨口聊著天。
   「阿根廷現在是不是冬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