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Vine's Growth》**

——“Love is a vine that grows into our heart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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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岩，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又長高了！」 　　「閉上你的嘴，拜託。你已經重複不下百遍了，整個史萊哲林、不對，整個霍格華茲都知道了，好嗎？」

對岩泉一來說，今天久違地是個從一大早就不得安寧的日子。前陣子他發現及川雖然面上表現得很正常，但其實心情卻異常焦慮，時不時就會碎碎唸著。然而當他皺著眉頭詢問時，及川卻欲言又止，和以前纏著自己開啟一連串的抱怨時不同，這次他嘴巴閉得比餐桌上沒熟的蚌殼還要緊，什麼都不願意透露。 　　岩泉在及川不說，卻又總是刻意唉聲嘆氣給他聽的情況之下忍住了把對方揍一頓的想法，觀察片刻後就發現他的青梅竹馬除了焦躁了點、安靜了點，然後嘆氣的頻率高了一點以外，情緒並沒有低落、難過的傾向，就只是很單純地在煩惱，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一切的轉變絕對跟葛來分多的黑尾鐵朗有關。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再繼續逼問下去只會很麻煩而已。岩泉這麼想，所以他只出言再三威脅，警告及川萬一真的發生了問題時一定不能瞞著自己，然後就決定不再問了。 　　而在聖誕假期過後及川的心情貌似恢復了原狀，這不禁讓岩泉開始懷念起前幾個禮拜安靜的寢室，至少那陣子及川在剛起床時都是安靜的，直到在長桌被貓頭鷹丟下來的預言家日報砸到腦袋後才會徹底清醒並回神，而不是從起床的那刻開始就吵得不得了。 　　岩泉努力提神並忽視那聒噪的穿衣鏡建議他替頭髮抹點髮膠的喋喋不休，好不容易才撫平了綠銀交錯的絲質領帶布料，輕點著魔杖準備給自己打個簡單的半溫莎結，卻忽然被及川的哇哇大叫嚇得手一抖，正準備成形的領帶瞬間打成死結。 　　「家庭小精靈把我的衣服洗縮水了！」及川瞪著鏡子中的自己尖叫。

坐在床沿正在脱長袍睡衣的花卷也被嚇了一大跳，腳跟踢到了從床底露出來的皮箱尖角，疼得抽氣，「梅林！你這是對家庭小精靈極大的冒犯！就算『那個人』重生了，家庭小精靈也絕對不可能把衣服洗縮水的好嗎？」 　　「但是你們看！我的褲子，整整短了兩英吋，兩英吋耶！」及川不可置信地張大嘴，看著從褲管中露出來的一小截、就算在史萊哲林寢室的昏暗光線下也清楚無比的黑色棉襪，他的腦袋還沒完全從睡夢中脫離，仍處於一種茫然的狀態，而他的穿衣鏡正發出「兩英吋會破壞你整個形象！」、「穿著不合適的褲子才不是一個紳士會幹的行為！」之類的崩潰尖叫，「除了縮水，我找不出任何一夜之間就讓褲子短了兩英吋的理由！」 　　松川已經在一陣混亂聲中披上了長袍，成為整個寢室率先漱洗好的那一位，他帶著點無奈又嫉妒的神色，拍拍及川的肩膀，「親愛的，你只是長高了。」

長高了。 　　聽到這句話，岩泉正在嘗試的第二個領結又再次在他的魔杖指揮下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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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岩泉忽然一句大聲的「可惡」，幾個男孩終於走出了寢室，穿過早已空無一人的交誼廳，慢騰騰地前往大廳。 　　然而從踏出地窖石牆開始，及川每走兩步路就會扯扯褲管，踮起腳尖不耐地扭動，被家庭小精靈燙平的布料都起了皺摺，原本還沈浸在長高喜悅之中的臉逐漸扭曲，要不是他面部顏色依舊正常，路過的人都要以為他是不幸被黑妖精咬了幾口，中毒了正在痛苦地抽搐。 　　「臭及川，好好走路。」在及川又一次因為低頭拉褲管而撞到他以後，岩泉終於停止了因為身高而起的單方面冷戰。 　　反正這傢伙原本就比我高，岩泉在心中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 　　「抱歉，但是——哎呦！」及川道歉的話還沒完整說出口，就又短促地哎叫了一聲，臉部猙獰抽動，一隻手隱晦地伸進長袍裡，在看不見的地方扯了好幾下。 　　「看來你需要新的褲子。」松川幸災樂禍地笑。

踏上最後一階樓梯，他們順著從四面八方樓梯而來的人群魚貫穿越門廳湧入餐廳，盡量避免踩到前面人的長袍下擺，並在推擠之中趁機佔據史萊哲林長桌剩餘的空位置。 　　早餐時間早就已經開始了，但即使隔壁的同院生都已經在用紙巾擦拭嘴角、隔壁桌的赫夫帕夫已經開始打起飽嗝，桌上仍然充滿了豐盛的食物，佔據所有桌面空間，每天早餐都有的煎培根正散發著熟悉的香氣，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會有堆成小山的麵包，能容納整個學院學生的長桌只留下勉強可以在面前放下餐盤的空位。 　　及川將魔杖放在桌上，空出手往餐盤裡抓了幾個熱騰騰的烤麵餅，把幾罐果醬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點，試圖用嗅覺分辨哪罐是蔓越莓醬、哪罐是上次讓他酸掉牙的紅醋栗醬，同時頭也不抬地將花卷偷偷往他這邊推過來的醃鯡魚原路推回去。

「小卷，你有多的褲子可以借我嗎？」及川倒了一杯冰鎮南瓜汁，用沾上麵餅粉的手指順著凝結出水滴的杯身來回滑動。 　　花卷正在揮舞著刀叉把吐司邊切下，在中間最軟嫩的麵包體放上一片生菜，再放上鋪滿起司條的烤蕃茄，融化的黃色起司跟番茄的紅色汁液融合，花卷每天早上往往要吃上兩塊，然後再在口袋塞一個充當下午點心才能夠滿足。 　　「我沒有耶。」花卷又切了一片吐司蓋上去，把邊通通扔到了松川的盤子裡，「你忘記了嗎？我上次魔藥學課的時候不小心把大釜打翻，整套衣服都毀了，上面都是黏巴蟲黏液，就算用過一百個清潔咒我也絕對不會再穿它了。我是還塞在衣櫃裡啦，你要穿嗎？」 　　「那阿松呢？」及川當然是不願意的，因此他轉而用望著救世主一般的目光看向松川。 　　「我多的那套借給花卷了。」松川正慢吞吞地嚼著吐司邊，聳肩回給他一個幫不上忙的同情眼神。 　　「離放假還有好幾個月耶！」及川整張臉皺在一起，屁股難耐地在長椅上扭動，同時分神低頭閃避快速飄過去的鬼魂，雖然就常理而論，鬼魂是不會撞到他的，但他仍討厭被穿越那瞬間從脊椎泛上來冰冷顫抖的感覺，然而這個傾身的動作又扯到了腰部的長褲布料，緊繃的觸感讓他洩氣地抱怨，「我絕對無法忍受這個的！」 　　「我好像有多的可以借你。」吞下最後一口馬鈴薯泥餅，岩泉終於停下了咀嚼。 　　「小岩，雖然這樣說讓我感到很抱歉，」及川眨眨眼，抓起魔杖塞進長袍裡，站起身忍受著不舒服的感受從長桌跟椅子之間的空間跨到走道上，即使周邊的笑鬧聲如此之大，他對岩泉吐出的挑釁話語依舊沒有被淹沒，被三人聽得一清二楚，「但小岩比我還矮耶。」 　　「我說的是事實啊！」趕在岩泉把手邊的餡餅扔到他臉上之前從桌上抓了把薄荷硬糖塞進口袋，及川回頭大笑，先行一步離開了餐廳。